早報記者 李克誠 李云芳
今年1月，安徽省滁州市曾處理了一起當地奶站和牧場生鮮乳被查出強致癌物黃曲霉素M1超標事件，經調查，發現草料黃曲霉素B1嚴重超標是主要根源。
滁州市動物疾病預防與控制中心的朱五星今年8月在公開刊物撰文稱，今年1月，該中心被告知滁州市某區某奶站與牧場生產的生鮮乳經檢驗發現黃曲霉素M1超標，此后采取了查封、整改等措施。
草料黃曲霉素B1超標
據了解，這家爆出“鮮乳黃曲霉素超標”事件的系滁州市的利群奶牛養殖專業合作社(順意牧場)。據公開信息顯示，今年1月11日，滁州畜牧局收到安徽省農委轉交的安徽省質監局《關于滁州市南譙區順意牧場生產的原料乳黃曲霉素M1超標情況的函》(皖質函[2010]91號)后，立即組織農牧執法人員多次到事發牧場追查和督促整改。經安徽省獸藥飼料監察所對其飼料和飼草檢驗，發現牧場部分草料黃曲霉素B1嚴重超標。據分析，這是造成此次生鮮乳黃曲霉素M1超標的主要根源。
黃曲霉素被世界衛生組織劃定為一級致癌物(即對人類具有比較確鑿肯定的致癌性)，毒性極強，主要損傷肝臟，致癌性很強。在天然污染的食品中以黃曲霉素B1最為多見，M1是B1在體內的代謝產物。據報道，一級致癌物包括苯，石棉，砷，鉻，煙炱、焦油和礦物油類，二惡英，檳榔等20余種。
滁州黃曲霉素M1超標事件發生后，順意牧場采取了更換合格的飼草飼料、加強衛生消毒、增添擠奶設備、整治搬遷奶站和加大檢測頻次等措施，到3月8日樣品的抽檢結果已達標。
據當地媒體描述，位于滁州城西水庫地勢上游的順意牧場，糞便遍地堆放，發出陣陣臭味，熏得人直想吐，因為“這里地勢高，一下雨，牛糞就會跟著水流向西澗湖”。為此，滁州市已決定在明年6月底之前，完成對該牧場的搬遷工作。
或因收購原奶質檢肇禍
對于滁州的這起“生鮮乳黃曲霉素超標”事件，當地不少養殖戶都有耳聞。滁州南譙區最大的奶牛養殖戶負責人張順利昨天對早報記者表示，凡是奶牛養殖行業的人，對“牛奶黃曲霉素超標”的危害和成因都非常清楚。與養殖戶添加三聚氰胺意在提高原奶的蛋白含量不一樣的是，牛奶中若是“黃曲霉素超標”是奶牛養殖鏈條上任何利益方均不愿看到的，而且也無經濟上謀利的沖動。他認為，之所以原奶中被檢出黃曲霉素超標，奶牛吃了發生霉變的飼料是最大的可能原因。“如果飼養人員發現后，馬上把霉變的飼料停掉，隔兩天，(奶牛產下的原奶)就沒事了。”
張順利分析，蒙牛的產品中之所以被檢出黃曲霉素超標，很可能也是原奶惹的貨，即問題出在奶源上以及原奶(生鮮乳)的收購環節上。他說，按要求，大的奶企到各個養殖場去收購原奶時，黃曲霉素是否超標是必檢項目，而且只要檢測，都能查出來。如果這一環節操作不嚴，含有黃曲霉素的生鮮乳就會進入下一個環節，甚至流入最終的奶制品中。
張順利說，據他了解，蒙牛的原奶收購主要有兩大部分，一部分是自己的牧場和奶牛，這一般是不會出現問題的，問題可能出現在向那些養牛小區收購的奶源上。
12月26日，蒙牛相關負責人也稱，由于眉山工廠原奶質檢員在前期的原奶質檢上出現疏忽，導致這一批次原奶中超標的黃曲霉毒素未能檢出，而長期以來公司一直在查驗該指標，“是小概率事件”。
超標原因的6種可能
朱五星還分析了滁州“生鮮乳黃曲霉素超標”案例中的幾個可能的原因。這篇題為《牛奶中黃曲霉素超標的防治技術》的文章發表于《中國畜牧業》雜志2011年第16期。
文章稱，“經現場檢查和安徽省飼料獸藥監察所檢驗”，筆者認定生鮮乳黃曲霉素M1超標主要原因有6種，分別為：奶站與牧場環境衛生較差；鮮乳貯藏罐靠緊牛舍，周圍濕度過大，極易引起微生物滋生；消毒不嚴，只有一臺10升的220伏電熱水器，很難保證170多頭奶牛的擠奶消毒用熱水；飼草中有部分稻草、花生秧用鼻聞有霉味，青貯料有霉變，存在大量的有害微生物；部分養殖戶使用的精飼料為自配料，其豆粕與玉米粉水分較大，易變質。
朱五星還提出了應對黃曲霉素超標的幾項對策，如發現后立即更換飼(草)料1周，1周后使用精料，并加優質的脫霉劑等。文章稱，通過以上整改措施，該牧場50天后生產的生鮮乳產品已全部合格。
專家：兩道關卡可控
就國內乳品行業此前是否發生過黃曲霉素M1超標的情況，廣州市奶業協會理事長王丁棉昨日也對早報記者表示，之前“一直都存在”，“只是概率小”。他還舉例稱，“今年1月底滁州就發現過，他們還寫過論文，就是媒體沒有集中關注而已。”
“畢竟那么多牧場，那么多奶牛要吃飼料，肯定會發生黃曲霉毒素M1超標的事情。但這個是可控的。”王丁棉認為，“有兩道關卡，第一道是養殖場，這個是源頭，一般大型養殖場有專門的黃曲霉素檢測儀，能夠檢測飼料是否霉變。但是大型的養殖場才會配備這樣的設備，小型養殖場或者零散的奶戶就只能靠經驗，靠肉眼來判斷飼料是否發生霉變，比如看飼料是否顏色發黑了。第二道關是到加工廠，奶企要對原奶進行檢測，最后產品出廠前，還要進行最后一道檢測。”
王丁棉表示，如果檢測出奶里黃曲霉素超標，一般的處理措施是直接銷毀，“因為理論上雖然可以通過長時間的高溫加熱來處理，但一來成本高，二來這么處理，營養就都沒了，所以并不現實”。
